拂了一身满 第49节
伤忽又翻腾起来、却又像被人攥住一般难以宣泄,她屏着一口气慢慢在案上潦草地翻看,白纸之上那些熟悉的字迹也令人痛心,翻到最后却在角落处看到一只眼熟的长匣,那一刻她的心跳得特别快,犹疑又胆怯地将它捧至眼前打开,果真…… ……看到了过去她在船上赠还给他的那幅春山图。 边角处被二哥用刀裁下的地方已有些抽丝,画卷之上的一切却都还完好,唯一的不同只在于她那时只将九九消寒图描红了一半,而如今那剩下的一半却都已被他一一补上——他所用的朱色与她不同、大抵要稍稍浓上一些,于是楚河汉界十分分明,他们像是同在一张画上,又好像被无形的障壁隔在天涯两端。 他另在一旁题了两行小字—— “楼高莫近危阑倚。 行人更在春山外。” 这…… 意味深长的留白令人惶惑,而他将它妥善保留至今的行止亦在她意料之外,她不会知晓它曾在许多个无人的深夜静静隐在他的案头,其上每一朵飘摇的梅花都曾被他的指尖一一抚过;那一刻悲从中来不可断绝,她终于还是在那人落笔的数年后哭到痛不欲生肝肠寸断,纵然深知他彼时所思当是那时与她在江上别过的场景,可于此刻来看却又分明正是应景——他素来便是那高楼之上引她倚靠的危阑,亦是不容她所见的离人远远避在春山之外。 ——我怎么竟会将这句诗赠与你呢? “离愁渐远渐无穷,迢迢不断如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