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瓦利尔没有雨-3
露出一种混合着沮丧、悲伤、惭愧和愠怒的神情。 我帮他理了理同样狼狈的头发,遗憾地想,原来做美人鱼也有烦心事么? 不过,正所谓语言破碎处,万物无可在,我猜因为我的外语太差了,实在不擅长描述前二十余年的际遇和深夜赶海的真实缘故,那一晚起,我的过去沉入海底,而崭新的灵魂在朝禄无可奈何重复着的手语之中生长了出来——他朝我微笑,而我乐于认为这是个帮助我重新做人的苗头。 后来热奈尔告诉我,朝禄的失语不是天生的,他是个克莱尔岛养大的孩子,客人们喜欢他的手,也喜欢他那些没人愿意读懂的手势,所以他在还不通晓人事的时候就被大人们塑造成了心仪的样子——何尝不是一款高端定制?我常常笑热奈尔就像只老母鸡,飞是肯定飞不起来了,可她频频张开翅膀,四处庇护迷路的小孩。结果她拎着我的耳朵扭了一把,手劲大得吓人,痛感几小时才褪。然后她戏谑地告诉我,Chalu早就成年了。 我问她什么意思,她耸了耸肩,Yao,你知道的,我们时尚界从不歧视同性恋。 我无语地吐槽,可是我他妈不喜欢小孩。 热奈尔翻了个白眼,那你占用老娘的时间学手语干什么? 这真是个令人无言以对的问题。 朝禄的名字是我起的,第一个字读二声,是他一天心血来潮,非要我用我的语言给他起个名字。